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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梦的原稿后半部分是没写完还是遗失

来源:在线收听 时间:2023/7/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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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原著后半部分的原稿,脂批说丢了,张爱玲提到过传说中的“旧时真本”,很多大学问家、红学研究学者甚至倾向于认为一百二十回本就是原著,关于“梦稿本”的争论孰是孰非?究竟该相信谁呢?

(ps:红学无定案,本文仅代表个人多方学习后的理解与猜想)

充满争议的《红楼梦稿》杨藏本和神秘“旧时真本”

一百二十回《红楼梦稿》也就是“杨藏本”又又称“梦稿本”,很大可能就是最早起的《红楼梦》原稿,应该是不是增删精修版的,而是比较早期的手抄本,甚至是底稿。是非常具有研究价值的一个早期版本。

这个抄本子的于咸丰五年(年)由清朝有名的书画收藏家杨继振收藏,年在北京发现,年影印行世时命名为《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》,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。

“梦稿本”的利害之处在于其前八十回正文和甲戌本、庚辰本等已经面世的各种脂评本《石头记》以及程甲本,程乙本的《红楼梦》前八十回都不同。虽然大体不差,但是细节不一样的地方非常多,而且“梦稿本”显得比其他脂本都要粗糙一点。

更神奇的是《梦稿本》第七十八回末有“兰墅阅过”字样(无印章),也称“高阅本”,也就是说高鹗肯定是看过这个版本的,只是不知道是在续书前,还是续书后。

六十年代初出版“梦稿本”影印本时,范宁先生为此写了一篇《跋》,在红学研究领域非常著名,主要论证了“梦稿本”的稿本性质,说明《红楼梦》后四十回不可能为高鹗所续。

他在《跋》文中提及论证:张问陶《船山诗草》中的赠高鹗诗“艳情人自说红楼”的自注说“《红楼梦》八十回以后皆兰墅所补”,这个张问陶所说的“补”,只是修补而已。

后来,有有红学研究学者提出了《梦稿本》是由高鹗收集各种《脂本》汇抄而成的设想。然后两种观点就相持不下,争议不断。

就我个人而言,我还是很相信后四十回续书中含有曹公原笔的,是高鹗和程伟元从鼓担上搜集到许多回遗失的原稿,增删改写的后四十回大结局。

在红学研究领域,周汝昌和张爱玲两位先生对待一百二十回程高本《红楼梦》是强烈反对的。

他们的研究中曾涉提及到一个清朝和民国时期有人看过的“旧时真本”,据张爱玲《红楼梦魇》里面提到的“旧时真本”:

我十四五岁的时候看“胡适文存”上的一篇红楼梦考证,大概也就是引“续阅微草堂笔记”——手边无书,可能记错了——传说有个“旧时真本”,写湘云为丐,宝玉作更夫,雪夜重逢,结为夫妇,看了石破天惊,云海垂立,永远不能忘记。

据说这个版本在民国还屡次有人看过,只是现在关于其来龙去脉也是查不清楚,红学家现在还在苦苦寻觅,或许也可以期待一下。

如果曹雪芹没写完,“批阅十载,增删五次”解释不通

在《红楼梦》开篇提及到,曹雪芹在悼红轩中“批阅十载,增删五次,纂成目录,分出章回”。就连作品题目,也有《石头记》、《情僧录》、《金陵十二钗》、《风月宝鉴》和我们熟知的《红楼梦》。

既然曹雪芹仅删改都花了十年时间,怎么可能去批阅一本烂尾的小说呢?这个难度简直堪比整理一团被剪断的麻绳,如何能增删整理?

难道曹雪芹一直在改一些单独的章回和片段,那很显然不可能,因为已经“纂成目录,分出章回”了嘛!

按照脂批提供的线索显示,曹雪芹写《红楼梦》不是从前往后按顺序写的,而是在跳着写。张爱玲也在《红楼梦魇》中大篇幅的考据论证了曹雪芹对于《红楼梦》中各回目的创作顺序。

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《红楼梦》中出现一些人物年龄的混乱,人物设定的混乱。

虽然作者是哪一回灵感来了就先写那一回,但是整体的脉络框架是必须要有的,这关系到全书的逻辑性和人物性格发展以及故事脉络是否顺畅。

不要说曹雪芹这么了不起的大作家,就是我这样的不入流的网文菜鸟都知道写作之前先列大纲,写概述,大结局肯定是早就想好了的。虽然可能会后期修改,但是一定要在一开始定好方向才行。

《红楼梦》更与一般的小说不同,那就是创作周期太长了,作者“批阅十载,增删五次”,其中“增删”“批阅”应该也都是完稿之后才进行的工作,这么长的时间里,怎么可能是没有结局的烂尾作品呢?

而且很多作者,甚至都比读者更在乎大结局,因为那会关乎整部小说的立意和主旨的高度。

那么既然如此,曹雪芹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后半部分遗失,却没有自己补上呢?

脂砚斋和畸笏叟给出的答案:后半部分原稿遗失,曹雪芹早逝

脂批并不是单指脂砚斋的批注,而是以脂砚斋、畸笏叟为代表的有好几个人,据他们说,他们都是曹雪芹亲近的人,貌似是亲属长辈的感觉。

甲戌本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》成书于年,曹雪芹于年去世。

也就是说脂砚斋评《红楼梦》在曹雪芹去世之前,如果脂砚斋没有看过完本的《红楼梦》,这些人物和故事都不完整的情况下,他怎么能写出那么多关于结局的批示呢?

如果详细阅读脂批,那么就会发现脂批人不仅看过完整的《红楼梦》,还帮忙誊清整理过后面的内容。

在第八回中,宝玉撵茜雪,这个大丫鬟就此一闪而过,迅速下线。但是到了第二十回的批语中,脂批有提到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”;

脂批还说,“余只见有一次誊清时,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、六稿被借阅者迷失,叹叹!”。这里需要存疑的是,《红楼梦》早期手抄本究竟有多少我们并不知道,脂批只是说“五、六稿被借阅者迷失”,也不见得是后文全都丢了,或者借阅者迷失之后是否又被找到,他们也不知道。

第二十二回提到:“此回未成而芹逝矣,叹叹!”注意,我们看到的二十二回其实是完整的,所以这里的“未成”可能是指没有改完,而不是没写完。

此外,脂批还透露了结尾时的“探监”、“情榜”、宝玉落魄后“寒冬噎酸齑,雪夜围破毡”等内容,甚至还有“索书甚迫”等耐人寻味的文字。

如脂批中提到《红楼梦》后半部分的一些原稿被借阅者迷失,或许这就是真相也未可知。

再来看曹雪芹为什么没有重新补上的问题,可能因为就像脂批中说的,他仅是删改、批阅已经耗费大量精力,身体情况也大不如前了,还没来得及再重新补上结局就溘然长逝了。

脂砚斋去世比曹雪芹早,畸笏叟是比曹雪芹活得久的,也就是说畸笏叟手里的《红楼梦》不是全本。且他既不能找回遗失的原稿,也没能力补上。

我是先看熟了通行本才看的脂批,所以对于脂砚斋和畸笏叟的话我是部分相信,部分存疑。

因为他们有时候会带有比较强烈的个人感情来批书中人物,和现在看剧的弹幕差不多,对于很多故事中的原型也难免有情感的偏爱与偏见。

捎带说一下,曹雪芹当时并不是全部精力都付诸在《红楼梦》这本小说上面。

他还有别的事业要干,比如写“以艺济人”的《废艺斋集稿》帮助残疾人谋生搞公益,这本书讲述了多种技艺,如做菜、编织等等,但是也都遗失了,现在只剩下做风筝的部分,就是《南鹞北鸢考工志》,可见曹雪芹“博于才艺”,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搜一下。

传统红学研究(即胡适新红学之前)认为通行本就是全本

在我所读过的红学研究著作中,对于一百二十回通行本《红楼梦》最为坚定的支持者就是王国维先生。

他以中西文得得比较入手,以叔本华的哲学思想为理论基础,研究《红楼梦》的艺术和美学价值,写出了著名红学研究里程碑式作品《红楼梦评论》。

王国维把一百二十回本《红楼梦》当做一个完整的艺术整体来研究,他认为其中最为震撼人心的悲剧美出现在第九十六回:

《红楼梦》者,可谓悲剧中之悲剧也。由此之故,此书中壮美之部分较多于优美之部分,而眩惑之原质殆绝焉。......兹举其最壮美者之一例,即宝玉与黛玉最后之相见一节曰

上个世纪早期的红学研究学者和作家,如吴宓、陈寅恪、林语堂、欧阳健、张恨水等人也都是这样的观点。

胡适先生开辟新红学,考证出《红楼梦》作者是曹玺后人曹雪芹,后四十回是高鹗所续,但是他也是对于续书给予了充分的肯定,甚至表示出对高鹗的佩服:

胡适《红楼梦考证》:平心而论,高鹗补的四十回,虽然比不上前八十回,也确然有不可埋没的好处。他写司棋之死,写鸳鸯之死,写妙玉的遭劫,写凤姐的死,写袭人的嫁,都是很有精彩的小品文字。最可注意的是这些人都写作悲剧的下场。

鲁迅先生也对后四十回给予了肯定,他说:《红楼梦》中的小悲剧,是社会上常有的事,作者又是比较的敢于实写的,而那结果也并不坏……

我也曾经被后四十回的续书描绘的悲剧震撼过,虽然贾母等人设有割裂感,但是不可否认很多地方写的很好,高光时刻频出。

更重要的是一百二十回《红楼梦》的续书从整体来看,很有前八十回的味道,内容笔法也基本能融会贯通,好像就算让曹雪芹来写,也应该就是这么写。

综上所述,我个人的看法是:曹雪芹是写完了全本的,至少完成了初稿。只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能流传面世。

红学无定案,我认为作为现代人读《红楼梦》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见解,多方学习,参考就好。总体来说,

想想古代写小说,不仅没有电脑存档,甚至连硬笔都没有,只能毛笔写作,白纸黑字。像《红楼梦》这样一篇鸿篇巨制,仅是抄写一遍,就要存一大箱子的纸稿。何况曹雪芹反复增删批阅,家里的稿子可能已经堆积成山了。

假设《红楼梦》后半部分的原作被遗失,流落民间,那么能保存下来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了,或许,残缺将永远成为《红楼梦》独特的魅力,就像维纳斯的断臂。

又或许,如《红楼梦》第十七回中贾琏汇报大观园的物资筹备时说:

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绫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,昨日得了八十架,下欠四十架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在暗示我们,他其实写完了一百二十回,但是因为种种原因,只能让前八十回面世,后面四十回只能欠着了。

但是,无论《红楼梦》原稿是否还有面世的机会,都不会影响《红楼梦》读者对她的热忱和爱我们充满期待,也并不会因遗憾感到伤怀。

至少我们已经有了甲戌本、庚辰本、己卯本、戚序本等等比较丰富的脂本系统,甚至其中还有一个一百二十回的梦稿本,也被划入脂本系统;还有刊印流传至今的程甲本,程乙本……但凡能买到书看的,我就可以看得很开心呀~~

南山橘暖/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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